第(1/3)页 京城, 皇宫内。 景帝又再次回到了刚登基时的样子,励精图治, 精力十足。 下朝之后被在御书房召见的朝廷大员, 到晚膳时间都不曾断绝。 帝王雄心壮志得酬,步子迈得很大。 春耕、春闱、开矿、练兵、收归土地、摊丁入亩、安置流民…… 还有现在他在跟帝师胡绩谈的建立学宫,改变选吏制度。 等到他忙完之后, 秦太医才找到空隙给景帝请平安脉。 景帝的身体已经大为好转,所以才能支撑他如此高强度运转。 “如何?”景帝笑着看给自己把脉的秦太医,“朕感觉现在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晚上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难以安眠, 应该是本源恢复, 身体大好了吧?” “回陛下,确实如此。” 秦太医收回了脉枕, 对景帝说道。 朝堂梳理通顺, 一切向好发展, 帝王的心情舒畅, 政令通达,如臂使指, 当然就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郁结于心, 暴躁难眠。 “可即便是这样, 也要劳逸结合, 不能只顾社稷, 透支龙体。” “朕明白。”景帝颔首,“朕不会只顾着忙于政事,也会每日去演武场,放松筋骨。” 这些时日厉王不在京中,他也没有放下武艺, 感觉身体的沉重又再去了不少。 想来等弟弟回来,自己就能真正跟他酣畅淋漓地打一场,再不用他像先前那样相让了。 “还有一事,”景帝问道,“秦院正,你实话告诉朕,朕什么时候可以再有皇子?” 他拿着陈松意给他的锦囊,反复揣摩着纸条上的另一个时间,大概从其中揣摩出了一丝真意。 如果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个时间就是大齐江山的继承人诞生的时候。 那么难怪老师会想到了也没有直说,毕竟后宫中几年都没有皇子皇女诞生,这肯定是帝王的问题。 迎上景帝意味深长的目光,秦太医也早有准备。 他对景帝道:“陛下过去几年膝下都没有再添子嗣,是因为本源亏损。等调养好之后,自然可以再育龙嗣。” 秦太医在说这话的时候垂着眼睛,脸上没有表情起伏。 单纯的陈述事实,也不会叫景帝不舒服。 秦太医说完,抬头看了帝王一眼,又道,“其实子嗣多寡,也是陛下本源是否强健的表现。按照臣与游院判的判断,陛下的身体在春天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若是临幸后宫,应该也能很快传出喜讯。” 景帝等待着他的“但是”,果然秦太医继续道,“但臣跟游院判都觉得,陛下正准备开启千秋大业,正是繁忙的时候。人的精力又有限,陛下要忙于国事,最好还是少去后宫,等本源完全恢复,再考虑孕育龙嗣不迟。” 景帝想着两年后的那个时间,盘算着自己便是这一年不去后宫也没有什么。 原本他流连于后宫,也只是因为心中烦闷,不得宣泄,如今壮志得酬,确实不用再像从前一样靠着纵情声色来自我麻痹了。 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好,朕听你的。” 秦太医老怀欣慰,自己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分量,但是加上游院判,就立刻不同了。 他告诉景帝自己会再调整药方,等再吃完几剂,就可以彻底先停了。 等游天回来两人再合计如何给帝王安排日常的调养,然后便告退了。 景帝起身,他不打算临幸后宫,于是便想着今日是去淑妃处,还是去贤妃处用晚膳。 正想着,太后身边的徐嬷嬷就来了。 “参见陛下。” 徐嬷嬷来到御书房,给景帝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太后娘娘让奴婢请陛下过宫一叙。” 景帝深吸一口气,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来的还是会来。 母后能等这么久才来召自己过去,已经是很能忍了。 他于是对钱忠吩咐道:“御膳房做的那几道新菜,让他们做了送到太后宫中去,朕今日便在太后宫中陪她用膳。” 帝王指令下去,御膳房立刻便忙碌起来。 很快做了先前那几道受帝王称赞的菜肴出来,送去太后寝宫。 母子之间大概是心有灵犀,太后也让御膳房准备了几道帝王喜欢的菜。 席间,她对这几道新菜称赞有加,还让长子多吃一些。 用过晚膳,母子二人又在冰雪未消的花园里走了一圈。 太后问起了景帝最近的政务,叮嘱他励精图治的同时要保重身体。 所谓先礼后兵,铺垫到这里,也该谈正事了。 等回到寝宫中,宫人奉上了茶,周太后便提起了自己今天把他叫来的真正目的:“算起来,你弟弟离宫都有半月了,连去封陵他都没有回来。” 景帝正色道:“开山采矿这件事,厉王比谁都要熟悉,而且谈到冶炼金属,也只有他跟他封地上的那些工匠才最擅长。冀州离他的封地远,朕才让他带着游院判一起去,开起矿来事半功倍。” 顿了顿,他又道,“母后放心,应当再有一段时日他就回来了,不会错过你的寿辰。” 周太后端起了茶杯,用杯盖撇去浮沫:“哀家知道,你让他去都是为了国事,如今哀家问起,也不是为了让你把他召回来。” 景帝看她饮了一口茶,又将茶杯放下,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随后看向自己,“他身为大齐的王爷,要以国事为重。但他的亲事,你身为兄长,也是要多为他打算的。 “除夕宫宴上,他可是已经看过哀家跟永安侯给他选的人了,结果年初二他就离开京城,也没留下什么话。 “隔一个月再回来就要春闱了,接着就是哀家的寿辰。若是不在哀家的寿辰之前定下,那哀家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他成亲了。” 说到这里,太后顿了片刻,才又道,“皇后去得早,哀家身边也没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好不容易有了永安侯,可她现在又要修复大阵,哀家都不能召她进宫,只能来问你——皇帝,厉王的亲事到底要怎么办?他在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 景帝迎着太后殷切的目光,看得出她是真的忍到极致了。 殿中安静了片刻,景帝这才艰难地道:“阿离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有什么想法?”太后撑着矮几,向前倾身,“他说了吗?” 景帝硬着头皮道:“他说了。” 就在除夕夜,在宫宴散去以后,兄弟二人站在皇宫的城墙上,看着百姓放的烟花,他便听弟弟忽然问起自己跟皇后当初定情的事。 当时景帝就觉得他反常,答完之后立刻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可是看中了哪家闺秀,大哥给你赐婚!” 景帝是有些激动的——母后千盼万盼,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吗? 结果在弟弟开口回答之前,永安侯府的烟花就占领了他们的注意力。 等到烟花盛放完了之后,他再问起,厉王的神色就明显跟先前不一样了。 “没有。”他摇头道,“还是等解决草原王庭再说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