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谁？”

    云睿识又笑了笑，“所以你现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刘大夫当即跪了下来，“殿…殿下。”

    听着久违的的称呼，云睿识眼帘微垂着，眼底一片漆黑，深邃得像深海一般，好像有什么情绪在涌动，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人会这样称呼他了。

    这个称呼瞬间就让他想起自己的父王还在世时，他也不过是一个没有野心只想好好过日子的皇子，那时的他多么意气风发，时不时约上三五好友一起赏景，挥毫吟咏，过的好生自在也好生快活。

    可谁能想到，突然的某一天，他的生活会发生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父王被害，他的兄弟姐妹一夜之间都被处死，他心悦的女子被人觊觎，他一直自豪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而这一切，都是如今那个狗皇帝造成的！

    想起这滔天的仇恨，云睿识的目光中闪烁着狠毒妖异的光芒，令人感到莫名的颤栗和恐惧，还跪在地上的刘大夫感受到了云睿识情绪的变化，他不用多想也知道云睿识情绪的变化是因何而起。

    他当年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人，作为曾经的好友，他很理解云睿识身上的恨意，如今想起来，连他都心情复杂至极，更别说云睿识这个被害人。

    只是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想起来还有些晃神儿，“殿下，您…您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刘成关心的询问让云睿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冷然启唇，忽然变得无比锐利的目光攫着他，说出口的话丝毫没有感情，“你说呢？换了你，你能过的好吗？”

    “……”

    刘大夫抿嘴，他也是在问出话后才发觉自己问了个何等愚蠢的问题。

    也是啊，任谁经历过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如何还能过的好？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又如何，当年那些无辜的性命也回不来了，云睿识的脸也好不了，云睿识挚爱的女子也……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当年发生在云睿识身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刘成便知道无论他如何苦口婆心地劝都没用的，云睿识心中的仇恨，就算把当年的罪魁祸首杀了，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正因为如此，他这会儿便没有想着劝说云睿识放下仇恨，扪心自问，若是当年是他被害的家破人亡，心上人被抢，他就算拼了命，也想要报仇，更别说云睿识这个当年最意气风发的皇子了。

    云睿识没有跟刘成当年之事，他这会儿弯腰将刘成扶了起来，两人坐了下来。

    刘成看着云睿识脸上的面具，“殿下，您的脸用过药之后，疤痕还没消下去？”

    当年事发之后，云睿识很难逃离京城，他们做了很多事，可奈何皇帝当年为了防止云睿识逃走，也做了很多准备。

    后来云睿识的人几乎都死光了，云睿识更是自毁容貌，历经艰难才能逃出了京城，当然，最终也只有他一个人能逃出京城。

    为了逃出去，鬼知道他们用了多少计谋瞒天过海，好在最终结果不算差，云睿识的命到底还是保住了。

    只是云睿识的挚爱，还是入了宫……忍辱负重成了当今皇帝的皇后，最后还是死在了那深宫之中。

    想起她的下场，刘成双眸闪过一抹忧伤，不过很快隐藏起来。

    云睿识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情绪，不过他假装没看见，只是淡淡说道，“你当年给的药，我并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