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言罢,他将钱袋向上抛起,单手并指成剑,一道剑意掠去,钱袋凌空碎裂,几枚仅剩的铜钱丁零当啷地滚落在地。 文玉京信手抓住空中飞舞着的一枚残片,递与身旁的任听风。 铁钩银画的“宴金华”三字,就在钱袋内侧的左下角。 文玉京道:“……这便是我的答案。” 尽管事态发展已远远超出了池小池的预料,但这并不妨碍他即兴表演一个痛打落水狗。 他将插话的时机和语气掐得极准,话音微颤,轻声道:“这银袋,是弟子绣与宴师兄、以答谢昔日救命之恩的。袋内绣有祈福之阵,以及宴师兄的姓名八字。我也给师父做过些针线活,是以师父能认出此物出自我手中……” 宴金华:“……”草泥马。 这简直像头套丝袜去抢劫,结果丝袜后面贴着自己网购的真实地址和电话号码一样糟心。 “救命之恩?” 文玉京却是冷冷一笑,推开搀扶着他的任听风,缓步走到宴金华身前,抓住他的后领,逼他正视那颗妖物头颅:“你对着它讲一次,你于书绝,有何救命之恩?” 宴金华这下才是真真正正□□懵了。 他真不认识这是哪个山头的妖物啊? 他激烈挣扎起来,大呼冤枉:“我当真不识!我冤枉!” “你冤枉?” 文玉京的呼吸有些粗重,单手压住腰腹处,该是伤势不轻。 他松开了控制宴金华的手,步履略不稳当地后退两步,声音也抬高了不少:“当初,书绝父母遭妖猎屠戮,原因为何?你敢说你不认得这妖物?你为了在比试中取胜,下毒暗害于我,被我识出手法与妖修类似,你敢说你没有做过?我在莫邪阵中带书绝前行,突然被异阵送至妖洞魔窟,群妖皆言是受“洞主友人”所托,你敢说你全不知情?”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情绪所至,文玉京强行压抑的伤势瞬间爆发,剧烈咳嗽几声后,一股晕眩猝然袭来,文玉京身形一晃,向侧边倒去。 池小池一直在悄悄关注他,见势不妙,立即起身,抢在所有人前面托住了文玉京的腰。 文玉京也反手锁住了他的腰,往怀里一使力,池小池趴在了他的肩侧,倒像是主动撞入了他的怀中。 文玉京带着血气的黑发滑落在池小池肩上,有种暴力而圣洁的奇异美感。 他抬起手,把头发拨开,小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声音里哪里还有方才的咄咄逼人? 做完这个动作,他便倚在池小池的身上,失去了知觉。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宴金华木呆呆地跪在原地,周身一阵泛热,一阵泛冷。 文玉京所说的所有事情的前半部分,他都做过。 但是后半部分是什么东西?! 细细回想一番后,这话术中的阴险,简直让宴金华头皮发麻! 自从文玉京开口后,他先抛出妖物头颅,震慑全场,再坐实自己散布天象异闻、诬陷师徒二人有染之事,在这之后,无论他再说出何等指控之言,都会被认为是真的。 而他又偏偏在细细解释之前昏了过去,这样一来,竟是给了在场众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谎言是很容易被拆穿的,但是,半真半假的谎话呢? 眼看文玉京要被抱下去,宴金华惊觉,如果公审就这样结束,那他的名声,他的计划,他的主角梦,就彻底完了! 姓文的明明是被系统带走的,哪儿来的什么“妖洞魔窟”? 当初,他只是递了一封密信而已,那些妖修怕是根本不知道传消息的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哪来的指控? 这人明摆着是仗着自己知道故事情节,为自己脑补定了罪! 宴金华这下是真心实意地跪了,膝行上前,痛哭失声:“师父啊!弟子冤枉!当真冤枉!” 这次他哭得没有任何演技成分了,泪如泉涌,涕泗横流,但是这已不足以打动赤云子。 他淡淡吩咐道:“书绝。” 池小池:“是。” 赤云子:“速速带你师父返回回首峰,好生照看。听风,去取最好的伤药医治,我稍后便去查看情况。至于宴金华……” 赤云子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再给他,顿了一顿,道:“收押明月楼,择日公审。” 宴金华看到几名弟子迅速向自己包拢过来,惊恐万状,只得抓住最后一丝生机,竭力强辩道:“师父!莫要听信文玉京之言!请听弟子一言,此人……文玉京,口口声声称他人是妖物,其实他才是妖!此人非是此世应有之人!他是——” 宴金华说完这话,在场诸人还未及议论,上位几位尊长面色齐变。 ……他是如何知晓的? 本已将文玉京送至十数步开外的任听风闻言,回眸看他。 他一扫往日逍遥浪荡之态,眼光极冷,一字字道:“宴师侄,你大约是病了吧。” 言罢,他伸手招一招自己的弟子。 任听风所收的两个内门弟子机敏异常,受命上前,堵嘴的堵嘴,拖胳膊的拖胳膊,堵嘴的弟子还不忘往他口中塞入一颗麻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