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叶既明又气又委屈,虚弱吼道:“你们正人君子还会脱人裤子的吗?!” 段书绝想了想,一把将他的裤子从中撕开。 叶既明:“……” 段书绝伏在他耳边,慢条斯理地解说:“池先生曾教我,行事要果断,想做什么便要做,勿要耽搁时间,虚度光阴。” 叶既明真想劈头盖脸喷他一脸毒液,可刚才那波毒液被生生逼了下去,想要再生毒液,又岂是那样容易。 段书绝抬头看他,颈上的蛇牙项链微微晃动着,脸颊微红,却足够专注地望着他,像在等一个点头。 这眼神立时让叶既明心酥了,偏过脸去,狠狠骂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了。 他为着自己的心软,悔得肠子都青了。 接下来,他骂了整整半日。 其实他也不那么生气,只是骂出惯性来了,但是姓段的着实可恶,将他压在树上,高高架起,不许他双脚着地,百般欺凌不说,更可气的是,这造孽的黑心鱼还不叫他骂个痛快,偏在他最舒适的时候止了动作,不论自己盘在他腰间的长腿如何夹靠蹭动,都不肯再动分毫,抚着自己的嘴唇,说,叶兄,请修口。 叶既明觉得自己是被气晕过去的。 待他再醒来时,天色已近薄暮。 他伏在段书绝背上,而段书绝背着他来到了潮汐涌动的海边,沿着海岸礁石一路独行,像是要来带他看海。 叶既明定睛一瞧,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寸缕不着,只松松披了件外袍和披风,可那姓段的倒是讲究,发冠端正,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端的是个衣冠楚楚的斯文公子。 叶既明动了一下,难受得龇牙咧嘴。 本君受了这样大的罪,你居然还抽空去梳了个洗? 他气怒之下,伸手一把拽下了他的发冠。 段书绝一惊,倒也不很在意头皮吃痛和头发被弄乱的事情:“叶兄醒了?” 叶既明气得不想说话,抓紧发冠,狠狠从后抱紧了他。 段书绝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段书绝,方才那副独断的模样仿佛从未存在:“陪在下下趟海,可好?” ……闭上你的嘴吧。你在上在下自己心里没数吗? 叶既明一边在心里发狠,一边暗暗圈紧了他的脖子。 都陪你死过一回了,哪里还不能去。 他说:“废什么话。带路。” 说罢,他将段书绝的发冠戴在了自己头上,下巴枕在段书绝的锁骨上,咬牙切齿,又难以抑制地回味。 走到一处礁石前,段书绝说:“下去了。” 叶既明:“嗯。” 段书绝纵身入水后,化为鲛形,流线的银白鱼尾在水中划出一线无痕波纹,无声地破开海压,往深处飞快潜去。 蛇自是会游水的,又有段书绝相随,叶既明并未觉出什么不适,只好奇段书绝为何突然要带自己下水。 莫不是想带他见见家人? 但他与自己一样,早已无亲无故,除了彼此之外,还哪有什么至亲之人? 叶既明胡思乱想间,已被段书绝带至一处珊瑚丛间。 段书绝重新化出双足,踩在松软的海床之上。 ……这里有何不对吗? 他问:“姓段的,你玩什么把戏?” 说话间,他的手腕却被段书绝一把抓住。 段书绝扭回半张脸来。 在摇映的海水间,他黑中透蓝的瞳色清晰可辨,与叶既明的金瞳互为映衬,一个沉静,一个火热。 段书绝轻声道:“叶兄,你还记得,我赠与你这鱼鳞手镯时,说过什么?” 叶既明当然记得。 当初,自己嫌弃这鱼鳞串土俗又小家子气,段书绝说,以后,自己可以拿它跟他换一件好东西。 ……但他以为只是这鱼的随口托词而已。 段书绝不由分说,轻轻捉住叶既明的手,往前送去,用那串鱼鳞串,碰触了眼前的一片海水薄壁。 刹那间,段书绝原先结下的法阵如云消散,结出一片海市蜃楼般的奇景。 在丛丛宝蓝珊瑚间,有一座堂皇的水中宫殿屹立其间,其上,淡金色的鲛绡薄纱流动,银白色的鲛珠嵌壁为灯,一切都耀眼辉煌,颇合叶既明张扬的审美。 每一盏灯,每一根廊柱,都与叶既明前世在巴蜀打下的那座洞府极近相似。 而那府名乃是段书绝亲手题写。 “藏珠”。 文师尊为池先生造了一处回首峰,那他又为何不能为叶既明造一处世外境? 他泣出的鲛珠,换来了车载斗量的银钱,让他能筑起这一座海底宫殿。 这些年,池先生助他所得的宝物全部贮藏于此,足够养活一条骄奢的小黑蛇。 今日,他要将他最大的宝物送入其中了。 叶既明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低下头狠狠咬了一口鱼耳:“这是我的?” “你的。”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也不是?”叶既明心脏跳得激烈,“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本君?让本君不记今日之仇了?!” 段书绝闻言,一转身,反手搂住叶既明的腰,凑到他耳边,直白道:“只是想给你一个家而已。你们要记仇,我们进家门去,你慢慢地骂,我慢慢地听,可好?” 叶既明不说话了,愤愤地想,死木鱼,哼。 就在二人携手、一同潜入他们的海底秘境时,在距东海不远处的一个无名小镇中,一个跛子窝在角落,狼吞虎咽着刚才乞来的冷馒头。 把渣屑都吞吃了个干干净净后,他直着双眼走出窄巷,又疯疯癫癫、一瘸一拐地向前奔去。 他要去哪里呢。 谁也不知道,连他自己也是。161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