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取了纸笔和小桌案来,捧入马车中,又取了小木筒来,在外等候。 时停云回信向来快,不过小半时辰,内里便传来搁笔声。 “信筒。” 褚子陵依言呈上。 时停云待墨迹稍干,把纸张卷细,塞入小信筒,又合上扭盖:“印章。” 说到此处,时停云抬眼,注意到褚子陵额上的一层薄汗:“算了,你这一趟趟的,跑着也累,你找到印章后,用火漆印将信封好,便用信鸽送出去吧。” 褚子陵心中猛然一喜,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这么顺利吗? 他本打算在敲上火漆印后,在有·毒的印泥上再滚一圈,哪怕印记模糊些也不打紧,反正鸽子有时在路上歇脚饮水,或赶上雨天,也难免会把火漆弄花些。 没想到时停云竟会将盖章的事情交给他做…… 还未等他想完,马车角落里突然冷冷地响了一声:“停云。” 褚子陵心一寒。 于风眠…… 谁想于风眠道:“莫要喜形于色,稳重一些,方能为将士们做好表率。你来,同我讲一讲这章书中说了些什么,你又有何见解。” 说罢,他往褚子陵脸上剔了一眼: 还不去办事? 褚子陵领命,驾马离去。 待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将把木筒都沁湿了。 他用袖子擦拭了几下小木筒表面,第一次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喜色,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然而即使如此,褚子陵仍保持了十二万分的细心。 他没有拆开小木筒,查看内里写了什么。 他记得清清楚楚,将军府内的信筒是特制的,筒盖上有一个内置的小机关,完全盖上后,小机关便会自动打开,在内里生成一小片尖木片。 从外面看,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但若是合上再开封,与筒盖接合的筒身上便会留下小小的一道擦痕,无法抹去。 时惊鸿心细,若让他开启筒身后,发现了另一道痕迹,定会起疑心。 褚子陵可不想让千里长堤溃于一枚小小的蚁穴。 他与专门保管印章的亲兵相熟,只说是奉公子命,便如以往无数次那样,轻而易举地请出了时停云专用的圆章。 褚子陵没有用公子用过的那方火漆块,而是一个解开了另一个小匣子上的祥云扣,取出了一方全新的火漆。 同为将军府特制的火漆,这一块的色泽、光感、形状比之另一块,丝毫不差。 褚子陵点燃火折子。 火焰在他眼眸里跳跃几下,火漆的前段开始融化了。 在他有些狂热的目光下,一滴饱含鸩毒的毒·汁,滚烫地滴落在了小木筒的封口处。 啪。 鲜红的印章落下,一道烙着“时停云”三个字的有·毒钤记,在太阳照射下,散着有些刺目的光。 盖章是在身侧有人的情况下执行的,那亲兵一直守在旁边,丝毫破绽都没能看出。 褚子陵抬手,打算把弧形圆章递还给亲兵:“有劳。” 结果二人交错时,褚子陵低头收起火漆块,一错眼,一失手,圆章滚落在地,沾了些黄泥。 褚子陵一惊,抱歉道:“抱歉,我去帮你清洗。” 不远处便是清溪,他自然地捧了那章去,一点一点把印章上沾着的鸩毒洗去。 他嘴角带着笑意,一如往常。 傍晚,队伍驻扎了下来。 闻到饭香时,躲在帐中悄悄给那南疆文官写信的褚子陵一怔。 他仿佛闻到了羊肉的香气。 ……看来,镇南关那边,当真是一场大捷了。 果不其然,当夜,时停云自掏腰包,在旁边的村落里买来了羊,烤了二十只羔羊,五十只成羊,分给全部将士。 这点肉食真要分的话,每人也分不到多少,但已是时停云在短时间内能搜罗来的全部,将士们也不会在意这些,个个欢欣鼓舞。 定远大捷。 前来攻城的南疆人死伤惨重,五千军士,无一回还。 “亏得公子师献策!”时停云站在高台之上,满怀欣喜地一指台侧头戴幂篱的于风眠,“南疆人用了填濠之术,悄悄运来木排浮舟,企图强渡护城河。先生献计,观察敌方来向,在城墙下侧挖下小洞,趁夜色悄悄注油入河,又趁风势引火,将来犯之敌烧了个人仰马翻!” 褚子陵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容微微僵硬在脸上。 这于风眠面上不显,却是十足的心黑手毒。 而公子这般大举庆贺,也在无形中为于风眠在军中打下了威信。 众将士有些还没上过战场,闻听喜讯,也将一个“好”字喊得震耳欲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