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苏拉 惊人逆转-《沙漠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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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尔大公……”佛喀斯重复这个名字的语气,好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小说无忧]旁观者可以鲜明的体会到巧言公爵对巴托第一层之主的蔑视和不屑。“第一层的领主,在这里毫无权利,布涅。我们既不承认他的智慧,也不需要借鉴他对法律的解读。如果你记不清了,那就让我在这里提醒你一下,巴托的第二层,永远属于钢铁大公迪斯帕特!”
“而你刚才的措辞,让我,让我们不得不产生了很不好的联想。”巧言公爵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那就是你希望拜尔的意识形态扩展到我们这一层来,也许你真的和他勾结在一起了?还有巴尔泽布大公?……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才说服迪斯帕特再信任你一次的,但看起来你的档次降低了很多啊,居然为主物质位面的人类当起走卒来了,啧啧啧。”
有些巴特兹魔鬼用难以察觉的眼神飞快的瞟了穆哈迪一眼,然后又看向舞台中心的两位魔鬼公爵。心灵术士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阿伊莎握住了自己的手,做好了显能的准备。
魔鬼们没有攻击,那些佛喀斯的喽啰也是如此。雄辩公爵耸耸肩,“这就是你的反驳,佛喀斯?你以为这里会有哪怕一个巴特兹会听信你这拙劣的反驳么?”
“你这套逻辑谬误我见得多了,佛喀斯,你以为臆测我的动机有用吗?你以为通过攻击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说的内容,就可以误导做出审判的各位委员吗?”雄辩公爵咧嘴大笑,好像钟鼓齐鸣。他的翅膀在背后不由自主的张开,让他显得更加高大了。“至于我为人类服务……佛喀斯,告诉我你从不向凡人提供帮助来索取什么,告诉我啊!”布涅突然提高声音,这一声大喝出人意料,让很多低等级的巴特兹魔鬼都不自觉的一震。
“仅仅因为我借鉴拜尔的智慧,你就说我勾结拜尔大公?”布涅露出轻蔑的神情。“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千万年过去了,你却总是无法与我匹敌,只能靠运气偶尔占据上风的原因了——你不能从你的对手身上学习他们的长处。”
“我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迪斯帕特认可我没有勾结外敌的嫌疑了。莫非你质疑钢铁大公的智慧?”
“我并非质疑大公的智慧,布涅。我只不过是明白,当大公决定释放你的时候,你确实可能没有勾结拜尔或者巴尔泽布。但这不代表你在被释放之后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毫无廉耻的背叛迪斯帕特的信任,和其他巴托领主勾结。”佛喀斯毫不示弱的回击。“若非如此,我们该怎么解释,你个巴特兹公爵,居然会试图帮助一个异界神侍逃脱她应得的命运。除了你背后有更大,不能公开的阴谋之外,还有什么是更好的解释呢?”
“就像我刚才说过的,如果你停止臆测我的动机,那么我们也许能快点结束这个案子!”布涅用洪亮的声音回答。
有些旁观的巴特兹魔鬼开始出声支持雄辩公爵,甚至连那些没有出声表态的,也有些在微微点头。
佛喀斯依然负手而立,却不再看着布涅,而是转身面向围观的巴特兹魔鬼们。“和你们一样,我也同意同案同判是法律权威性的根基所在,是我们巴特兹种族追求的秩序的体现!但让我问问你们这个,秩序是能由个人发挥自己的主观意愿产生的么?”
“在这个多元宇宙的有些地方,审判者和辩护者们事实上可以自由立法。并且我们都知道在那些地方,很多法律都因为这种肆意的行为遭到了扭曲和改造,混乱由此而生。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个巴特兹都应该相信,那种不负责任的做法应该永远的被我们摒弃,用支配我们的明确原则代替那些不确定性,即立法至上的的原则。”
“我辈巴特兹明确了我们种族不同部门,阶层和身份的位阶和功能。从这个原则引申出来的重要规则之一就是,只有大公本人才有权制定这一层的法律。审判官,或者辩护者的义务,只能是忠实的引用这些法律条文,根据它的平实含义来解释法律,不能参考个人意愿或者个人的意识形态来对其进行扭曲!”
“很遗憾的,我看到我的对手布涅,居然以一个辩护者的身份,大言不惭的谈论巴特兹法律的真正目的何在,并主张按照其真正的目的来执行!”佛喀斯侧头狞笑。“布涅!你被吊在城墙上太久了,以至于眼睛都瞎了吗?你无中生有的推测各个法律条文所服从的某种单一的‘目的’,尽管一百部法律条文中也没有一部有这种单一的目的,并且几乎每一部法律条文的目的都可以让巴托九狱的一百个法学家给你一百个解释!如果让每一个巴特兹在每一场审判中决定法律的目的,而不是对其忠实执行,巴托的秩序将荡然无存!”
“我的对手布涅所做的……”巧言公爵转向围观者,一手抚胸,另一手张开。“……无非是追求实现这一想象中的目的时,找到一个虚构的所谓‘立法者’,然后激动的越俎代庖,妄图填补其工作中的空白和漏洞。”
“……不用我说,诸位巴特兹也应该知道,越俎代庖对我们秩序井然,位阶明确的巴托社会意味着什么。布涅他明显在吊在城墙上的时候发了疯,遭到了混沌的污染!”佛喀斯斩钉截铁的断言。“哪怕退一步讲,假设我的对手刚才供诉的一切,不是出于他的精神错乱,而仅仅是无知和愚蠢罢了,那么我也可以仔细分析一下他的措辞,看看他都犯了什么错误。”
“众所周知,巴托第一层的统治者拜尔大公很久以前击败了一群上层位面的入侵者,然后他没有杀死这些神侍,而是将它们转化为了自己的追随者,让它们为巴托效力赎罪。布涅把这个案例视为和今天的案子同样的情况,我们再看一看,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首先,通过认真的观察,我们会注意到一个明显的区别。”巧言公爵顾盼自雄。“那就是被拜尔大公收服的那批神侍,是资源投降,并决意为巴托效力的。而今天我们面前这个神侍呢?她难道主动投降了吗?难道不是九个巴特兹牺牲了生命,才把她活捉的吗?自愿投降的敌人,和顽抗到底力竭被捉的敌人,这能画等号吗?我的对手在这里,明显犯下了偷换概念的逻辑谬误!”
“哪怕再退一步,布涅,你能保证本厅在饶过这个异界神侍后,她就能被改造并为巴托效力?”巧言公爵咄咄逼人。“你先假设了这个异界神侍在逃过一死后会为巴特兹的利益服务,然后才劝说本案的各位审判官对她网开一面,这不是颠倒因果的逻辑谬误吗?!”
“再退一步,哪怕这个异界神侍真的愿意抛弃她过去的错误,她就真的值得网开一面吗?我倒想问问,‘一个’上层位面生物,能起多大作用?拜尔的事迹之所以闻名,是因为他转化了整整一个军团的神侍。事实上,单个上层生物的意义不大,轮战力她还比不上我们最出色的战士。那么我们的审判庭为何要为一个士兵做出特例?”佛喀斯说道。“因为拜尔转化的一个军团的神侍有价值,就判断一个神侍也有转化的价值,这不是斜坡谬误吗?”
围观的魔鬼中间响起了小声的讨论,那些巧言公爵的喽啰开始手舞足蹈,表达对佛喀斯的支持。连那些审判官似乎都被这一套言辞打动,局势开始变得对布涅不利了。“结案!死刑!”有些高亢的声音从围观者众爆发,“结案!死刑!”更多的围观者出声附和。
而佛喀斯明显不打算仅仅止步于此,也许是布涅重获自由让感到了威胁,他打算利用这个案子再敲打敲打自己的老对手。巧言公爵用难以察觉的目光扫过几位审判官,五个被收买的判官也露出会意的神色。有这些家伙帮助,佛喀斯打算把这案子攀附到布涅身上去。
“有罪,是的!”佛喀斯向自己的支持者挥手致意。“死刑,是的!但结案?不,不是的!”
围观者议论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每个巴特兹都用兴趣听听巧言公爵还想说什么。心灵术士挑了挑一边的眉毛,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任何有逻辑的巴特兹都不会认为,一桩案子,会在惩罚了凶手的凶器之后就告完结吗?任何具有好奇心的巴特兹难道不会怀疑,到底是什么,让布涅在这里站出来为一位素不相识的异界神侍辩护?”
“我被誓言所束缚,仅此而已。”雄辩公爵似乎不想多说什么,简单的耸了耸肩。
“一个方便的借口,不是吗?”巧言公爵佛喀斯啧啧有声。“难道发誓不是你自愿发的吗?如果你不是自己想介入到这场辩护中,你根本就不会接受和几个主物质位面冒险者的交易。挂在城墙上,虽然颜面有损,但你不用吃喝,又死不了。接受这个交易,让束缚你的工具从城墙上的铁环变成了牢不可破的誓言,要是没有好处,你绝不会干!”
“这些都是你的主观臆测,佛喀斯。”布涅冷笑。“除了证明你自己思想里的疯狂以外,毫无用处。诸位审判官,我建议本庭强制终止我的对手这种与本案无关的攻击,回到我们的主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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