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姑娘带着鬼面面具,声音很轻。 “你想活着,就听我的。” 那并不算是个吻,只是两个人冰凉的唇相贴着,呼吸轻轻交缠。 沈知礼垂眸,不去看四处搜寻的侍卫。 直到追兵渐渐走远,那姑娘才退开身子。 她身子柔软贴在他身上,初时不觉,推开时沈知礼才觉得,今夜的风这样冷。 她看了他一眼,低低说了声什么,转身就走。 沈知礼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神色空旷。 他是沈尚书独子,君子六艺样样出众,沈家是书香世家,沈知礼前半生遂意过了头。 可也因着沈家的关系,从此,他这辈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这个天底下。 沈家灭门半个月后,沈知礼废了自己的一双腿,入了叙芳楼。 那日的吻成了挥不去的梦,他想着,留在京城,早晚有一天可以见到她。 那姑娘给他的面具他一直留着,也一直在查它的主人。 当年他以为面具是柔嘉公主的。 直到三年前,他看到摄国殿下的那个木匣子。 “笃笃——” 沈知礼回神,看向门口,“谁?” “公子,徐大人到了。” “知道了。” 沈知礼掀开被子,撑着床沿把自己挪到轮椅上。又在上面盖好毯子。 他不喜欢别人伺候,所以一直是一个人照顾自己。 操控着轮椅来到门口,沈知礼打开门,站在门口的阿秀立刻过来推他。 阿秀是汝城过来的,小姑娘今年刚刚十六岁,她长得不漂亮,在盛京这地方也找不到什么生计,沈知礼便让她来叙芳楼打打杂。 阿秀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能吃苦,此刻她也不觉得伺候人有什么不好的,她推着沈知礼来到上房门前停下。 “公子,阿秀可以和你一起进去吗?”她想到了什么,脸上泛着红。 沈知礼自然知道徐铭和阿秀的关系,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房门打开,徐铭几步走过来,看到沈知礼先是作了个揖,待看到他身后的阿秀时,目光软和了几分。 阿秀推着沈知礼到桌前,她规矩地站在沈知礼身后,视线再不能从徐铭身上移开。 她和徐大哥都是汝城人,不过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徐大哥可是正经的读书人,如今又是状元郎,风光无限。 徐大哥的父亲不让他娶自己,阿秀胆子也大,竟然就直接偷偷跟着徐铭来了盛京。 如今徐铭还未在朝中站稳脚,得知阿秀在叙芳楼过得还算安稳,再加上她喜欢这份差事,徐铭也没强娶,打算等自己有点成就再来娶她。 一来二去,徐铭和沈知礼也就相熟了起来。 可徐铭觉得还不到成婚的时候,阿秀想法可不一样。 这男人,还是得自己抓紧了的好。 阿秀想,她得做点什么。 两个男人在房间里谈事,阿秀给他们带上门,去给他们泡茶。 徐铭今日来,是有事和沈知礼商量的。 近日暴雪不断,盛京周围一些偏僻的地方,有许多房屋因着这场雪灾而坍塌。 官员瞒着不敢往上报,徐铭不忍心,再加上沈知礼也有意帮扶,叙芳楼有钱,这才算是缓解了一些,只是让沈知礼拿这么多钱,徐铭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来,徐铭是说转机的。 “有位贵人愿意帮我们一起,帮助这些百姓重建。” 沈知礼挑眉,不置可否。 这盛京里官官相护,若真是帮了那群百姓,势必会得罪管事的人。 沈知礼跟他说明,谁知徐铭却笑着道:“沈兄放心,这位贵人身份尊贵,这件事情她不能明面上帮助,但私下里还是可以支持的。” 若是不能明面上帮助,那就是不能用权,只能用钱了。 可这不是一笔小钱,叙芳楼不穷,沈知礼也算是有钱,只是给流民找暂住的地方,再加上房屋重建,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沈知礼不知道盛京谁有这份能耐。 他敛目细细思索,雪白狐裘在他身上带了点书卷气,徐铭忍不住想,若是当年沈家没有出事,沈知礼该是多么出色的一位贵公子。 阿秀端着茶水进来,给两个人面前各摆了一杯。 沈知礼淡淡道:“你说的贵人,是指谁?”他眼睛狭长,眉目朗朗,但随意扫人一眼,却透着淡淡阴鸷。 他性格有些奇怪,徐铭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闻言道:“我跟她约好今日来叙芳楼商讨此事,想来是快到了。” 凛冬大雪,窗外树木枯枝被厚雪压断,发出一声脆响,门外适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徐铭眼神亮了亮,“到了。” 门被侍女推开,一道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是盛京地道的官话。带着股清雅。 “徐大人谦谦君子,本宫倒是没想到你会约在这个地方。” 沈知礼闻声抬头,怔然的看着进来的人,眼底刹那幽深。 卷耳看到屋子里的人,挑了挑眉。 那人眼中惊诧糅合执拗,仿若两湾乌黑深潭,让人深陷其中,不愿自拔。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