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哎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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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estion:在家养醋缸翻车鱼的情况下,和前任鸡兔同笼、生死一线,该如何体现最为顽强的求生意志?

    纪锴的尝试是果断掏出手机——当然不敢如实汇报情况。这要是照实汇报,恐怕未都这半个月晚上都要闹心睡不着了?

    先发了个信息给戚扬。

    羊,sos,一定在机场等我一起走!

    那班飞机一小时前已经飞了,只能寄希望于他落地开手机看到吧。

    “凌哥,凌哥!”

    十八线小跟班男星宁振趁着还没起飞,从经济舱颠颠跑过来履行一个小弟的职业素养,看大哥有没有吩咐。

    内心的os是:呵,昨晚灌酒嗨歌弄到大半夜,又紧接着长途飞行,不知道这孙子待会儿会不会吐到世界崩溃?

    深深记得夜里,朱凌在酒桌上借着酒劲醉眼迷离,把旧爱还在说他的歌好、说他有梦想有坚持这件事当作谈资,一遍遍得向所有人卖弄。

    当时真的,全员关爱智障眼神,围观一个浑身都是箭窟窿马上就要挂了的伤员,吞着血不知所谓地谈笑风生,一个巨型的灾难现场。

    也就数新欢沈潜心理素质高。从始至终冷眼旁观面不改色,比前任叶氤要沉得住气得多……

    “等等凌哥,你怎么没跟小沈哥坐一起啊?”

    以及,旁边那位,貌似有点眼熟。

    “卧槽嫂——呃,不不,锴、锴哥?好、好久不见了。最近经常在繁荣直播看到你,哈哈怎么你俩终于和好了?”

    但是,不对呀?

    一转头,隔着个过道,沈潜就在另一侧,淡定脸白了他一眼。人直接戴上眼罩两腿一伸,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扣上了静音耳机。

    世、世外高人,向您学习!宁振:“呵呵凌哥,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你等一下,”纪锴叫住他,非常认真,“跟我换座位好不好?你们认识的,坐在一起也方便聊天。”

    宁振:“呃不不了锴哥,我经济舱!”

    纪锴:“其实我还挺喜欢经济舱的,咱们换吧,不要客气。”

    宁振:“呵呵锴哥您越来越会说笑了。”

    纪锴:“真的,换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宁振:我错了,十八线红不了的命就不该闯进头等舱,求放过!

    ……

    飞机升空,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纪锴坐立难安,为转移注意力果断调了个挺喜欢的电影看——《楚门的世界》。

    可是,随着故事情节开始发展,男主角逐渐从一些极其细小、几乎微不可闻的怀疑里,发现他原以为幸福平静的“完美世界”整个都是个谎言。

    这个剧情……怎么感觉都在嘲讽度狂开。

    余光偷瞧了一眼,朱凌居然面不改色,正在认认真真跟他一起看!

    好在空姐及时送来了冰淇淋,赶紧把小屏幕推上去。再一低头,人生何处不艹淡,冰淇淋上一颗小樱桃、两片薄荷叶,这造型……

    朱凌:“这跟你常去的那家茶饮店的招牌冰淇淋,一模一样啊。”

    纪锴:“……”

    那边大明星自顾自戳了戳柔柔的奶油,眼底闪过一抹怀念:“那家店,我后来也和其他人去过几次,每次都给人家推荐这个冰淇淋,一遍一遍跟所有人强调‘真的特别好吃’。”

    “但勺子放在嘴里,味道总是一般化得很,根本根本没有记忆中那么经典。后来细想了一下,它可能其实就很普通。”

    “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两次了。”

    “我去香港拍戏,每次都会住在尖沙咀的酒店,出门就是维多利亚港。却一直觉得维港夜景还不如浦东好看,根本名不副实。”

    “直到那次,三年前的圣诞节,你飞过来陪我。从机场快线直接坐到中环,我在轮渡那里接你,咱们一起坐了打着小彩灯的夜游船。最便宜的那种,从维港到红磡,一个人才四港币。”

    “那一天,我突然觉得维港特别美,海港浪漫、霓虹灿烂,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像是童话世界。”

    “冰淇淋,也只有你带我去吃的那一次特别好吃。”

    纪锴三两口吃完,充耳不闻,只盯着从座位前排印的一长串“乘客须知”。

    一个字一个字读完才发现,啊?原来头等舱情侣座中间也是有全封闭小隔板的!可以自由升降、对周遭眼不见心不烦?早说啊!

    马上借口要睡觉,小隔板呼啦啦升高十厘米,直接被朱凌一把按住。空姐:“先生慢点,当心夹手!”

    “锴哥,等等,等一下。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纪锴简直身心俱疲,眼睁睁看着大明星伸出手臂,半个身子的重量直接死死压住隔板。染了一抹银发的碎发从耳边落下几丝,耳边的钻石一闪一闪。

    四目相对,看向他的黑瞳,定定的认真。

    甚至有些隐隐的晦涩,唇角也没有弯起,完全不像平日里那种傻白蠢、拎不清的常态。

    ……

    pad屏幕点亮,一张张照片幻灯划过。熟悉的景物,让纪锴眉头逐渐皱起。

    熟悉的红墙街道,小时候走过无初次的石拱桥。那是姐姐以前最喜欢这座小桥,每年都会去小桥边的柳树下拍照。

    前几年听说河堤重修,所有古迹推倒重来,还以为小桥也早就扒掉了。原来还在啊?

    十八岁那年,背井离乡念了大学,之后的十年,纪锴再也没有回去过曾经的那座江南小镇。

    ……不敢回去。

    总觉得,只要不再回去,那座小城就能从此都是他封存起来的温柔的梦。那儿有点亮的阳台、袅袅的炊烟,有温暖的家和家人,有他曾经珍惜的一切。

    朱凌细细盯着纪锴脸上一点点细小的情绪变化。

    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工作忙、没时间。分开之后一年多,却跟桐姐请了三天的假,一个人背着包,去了纪锴曾经提到过的那座小城。

    并没有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只是因为有一天做梦,梦里时间突然回到了三年前,打开家门阵阵菜香,纪锴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准时,刚炒好菜!”

    当时只道是寻常。哭透了被角之后,才知弥足珍贵。

    醒来之后,买下了最早的一班高铁。

    想要去逛一逛。走一走纪锴小时候走过的街道,看一看他小时候上学的地方。亲眼见见他说的果子挂在红墙枝头、高大的无花果树的什么样子,摸一摸河边他爬过的柳树,瞧一瞧他钓过鱼的小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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